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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旦棺盖合拢，他就再也见不着6修文了。

  段凌大叫一声，觉得体内气血翻腾，有腥热的液体直涌上来，但他顾不得那么多，身形拔地而起，一掌拍在了棺盖上。

  他的掌力太过霸道，区区一块木板如何抵挡得住？登时崩裂开来。

  6修言和魏神医不懂武功，被他掌风一扫，如同给人推了一把，双双摔在了地上。魏神医立刻破口大骂，6修言则错愕道：&1dquo;阿凌，你做什么？”

  段凌没有理他，只弯身将6修文抱了起来。

  他这几日未曾好好休息过，方才又qiang提一口内劲，顿觉喉头腥甜，一丝血痕顺着嘴角淌下来。他怕弄脏了6修文的脸，忙用衣袖擦去了，低头凝视怀中之人。

  6修言站起来道：&1dquo;阿凌，我知道你心中难过，但我大哥已经死了，你&he11ip;&he11ip;你让他入土为安罢。”

  段凌仍抱着6修文不放，连目光也舍不得移开，低声说：&1dquo;只要一会儿就好，我再同他说几句话。”

  那嗓音微微嘶哑，似有哀求之意。

  6修言最是心软，稍一犹豫，就朝魏神医使一个眼色，扯着他走了出去。

  大厅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他们两人。

  段凌有太多话来不及对6修文说，真正安静下来时，却不知该说什么了。他想了想，gan脆让6修文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以指为梳，慢慢梳理他那一头黑。

  &1dquo;你当初若不救我，现在已当上魔教的教主了。你那样的脾气，要是坐上那个位置，可不知多么风光。”

  &1dquo;或者十年后重逢，你一见面就告诉我真相，我也可早点带你来找神医。你自知命不久矣，怕我知道了伤心，可你自己伤不伤心？”

  &1dquo;落霞山上风景甚好，我在那里筑一间屋子，住下来陪你好不好？”

  &1dquo;你喜欢桃树，我就在山上种一片桃林，等到花开时，我折下开得最好的那一枝送你。”

  段凌低声耳语着，将一辈子的qíng话都说尽了，然后握住6修文的一缕黑，以掌为刀，使巧劲削了下来。他打开那只绣了一半鸳鸯的香囊，把那缕黑小心收了进去。

  &1dquo;阿凌，还没好么？”6修言等得太久，开始在外头敲门了。

  相处的时光太过短暂，段凌再怎么舍不得，也不得不将6修文放回棺材里。他看着那人熟睡般的容颜，往日种种如浮光般掠过眼前，瞧着瞧着，视线就模糊了。

  他张了张嘴，说了那句6修文生前一直想听，但又从未听过的话。

  &1dquo;师兄，我喜欢你。”

  他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正落在6修文的脸上。

  热泪一离开眼眶，就变得跟6修文的尸体一样冰凉了。

  段凌并不理会，只是俯下身，像十年前那个夜晚，6修文在月色下亲吻他时一样，轻轻覆上那冰冷而又苦涩的双唇。

  被段凌这么一搅和，6修言又拖了一天，才将6修文的尸体带回去。幸而是数九寒天，若天气再热一些，他的尸身早已腐坏了。

  段凌前日才吐了血，但他不肯留在魏神医家修养，非要随行在侧，亲自送6修文回落霞山安葬。一路上，他打马跟在灵柩旁边，频频回张望，仿佛能穿过厚重棺木，瞧见躺在里头的那个人。

  6修言见了，心中好生忧虑，只怕他相思成疾，闹出什么毛病来。

  好在段凌还算平静，不时跟他打听一些落霞山的qíng况，似乎打定主意在山上住下来，陪伴6修文的坟冢。

  6修言好言相劝，道：&1dquo;你尚有父母高堂，难道一辈子也不娶妻生子了？”

  段凌平心静气道：&1dquo;我并非家中独子，自然有兄长传宗接代，不必担心此事。”

  6修言见他坚持，又想到天长日久，再怎样的深qíng也会渐渐消磨，便不再劝了。

  两人路上走得极慢，到得入夜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在野外露宿了。

  段凌策马与6修言并行，同他商议露宿之事，最要紧的是怕6修文的棺木被湿气所侵，所以要寻一个稳妥些的地方。

  6修言自无异议。

  两人正说着话，忽见一人一骑转过山道，朝他们迎面而来。马上那骑士穿一身黑衣，帽沿压得甚低，黑夜中看不清长相。

  6修言怕与他撞上了，控着马往旁边侧了侧，两人擦身而过时，那人手中寒芒一闪，竟然she出一枚暗器来，正打在6修言的马背上。

  那马吃痛不过，长长嘶鸣一声，撒开蹄子狂奔而去。

  &1dquo;修言！”

  段凌叫了一声，先是挥鞭抽向偷袭之人，见他落荒而逃，方才策马去追赶6修言。他所骑的乃是一匹骏马，本身骑术又佳，不多时就追上了。

  6修言那匹马已然狂，段凌便伸手一抓，正抓住他的背心，将人扯到了自己马上，问：&1dquo;修言，你没事吧？”

  &1dquo;没事。”6修言惊魂未定，好不容易才坐稳了，道，&1dquo;刚才那人好生奇怪，萍水相逢，为什么突然对我出手？”

  段凌先想到是劫道的，接着想到是魔教之人，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没道理一上来就惊走6修言的马，除非&he11ip;&he11ip;他的目标并非6修言&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