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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三月已芳菲。杨柳含烟,春水涨池,桃花临水。有花红柳绿,莺衔蝶弄,燕呢雀喃。不知不觉中,日子已和春光撞了个满怀。
此时正是踏春的好时节,烟柳堤上人影憧憧,欢声笑语不断。
“白居易的《忆江南》第一句怎么念来着?华生。”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下一句该你了。”
“下一句是,是……唉唉,华生,下一句是什么?”
他知道他就是故意的,便如他所愿,假装不知道他的小心思,面上状似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尔后,他用余光瞥见四下人群并未注意到他俩,便迅欺身过去,凑在他耳边轻佻吟道:“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怎不忆江南?”
“哈哈哈,错啦错啦,该当是‘能不忆江南o39;,而非‘怎不忆江南o39;!”玲珑少年开怀大笑,因抓着他的一个错处而兴高采烈。
他不动声色的痴痴望着他那如玉的笑颜,没有说话。自然,对方通红的耳根也没有逃过他的一双利眼。
他在害羞,却还在强装镇定。
他很满意,莞尔一笑。
其实他就是故意念错的,这游戏两人已玩了多次,乐此不疲。
“……华生,你为何总记错这一句?”
“……江南,你为何总叫我念《忆江南》?”
两人都被对方的问题问住了,渐渐红了脸,那心也像堤岸边摇摆的杨柳,惬意的飘飘荡荡。
江南看着那些飘飞的柳絮,慢慢收起了笑容。
许久之后,他忧伤的说道:“华生哥哥,家里人要将我嫁给离家未来的家主了。媒婆已经上将军府的门去说媒去了,过两日也许对方就会有回复。华生哥哥,家里人非常想要结成这门亲事,而且多半不会有什么问题。”
听了这话,他的脑中嗡嗡作响,整个人已经木了。
可是,这是迟早都会到来的事情,不是吗?
江南已经成人了,提亲的人家都快要踏破他家的门槛。其实未及笄以前,就不断有人来向他提亲,可他找借口不愿嫁,也几次三番暗示了他,他如何不知他的心意呢?
然而……
“爹娘说,离家日后会更加的飞黄腾达。我要嫁的这个人,她的能力比起她的娘亲和祖母更是不得了。我嫁过去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做诰命什么的。即便不是个正夫,出个门别人看到我,也是礼敬有加,比起一般人家的正房气派多了。”
“华生哥哥,可是我,我……”
江南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说:“华生,不如我们一起私奔吧!”
他一向大胆。
华生呆呆的看着他,艰难的张了张嘴,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江南,我们这样的关系,不会被世俗所接受的。无论走到哪里,你我生活在一起,他们都会用着杀人的眼光看待你我。”
江南惶急的摇头,不断的蛊惑他道:“那华生,我们就去没有人烟的地方吧,就我们两个在那里生活!深山老林里,大漠黄沙里,广袤的戈壁滩中,还有那无垠的大草原上,甚至是去到大海那边的地方……无论哪里都可以,只要跟你在一起!”
“华生,这个世界这么大,我就不相信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我们慢慢找,边走边找。或者,我们每个地方小住一段日子,就当是待在同一个地方久了会腻,换换环境而已。”
他只沉默的听着,一言不。
江南很失望,抓着他的肩膀使劲儿摇了摇他,坚定道:“华生,你有点信心吧!这世上,一定会有一块地方能够让你我安生的!”
“……江南,日子哪里是想象中的那般好过?这个世道不太平,何况我们还要去往渺无人烟的地方。”他一点儿都不为所动,潜意识里想要打消江南那些可笑的念头。
江南抓着他手臂的劲儿更紧了些,努力劝说着他:“华生,一路上你都可以继续行你的医呀。届时我给你打下手,我帮你抓药,背药箱。我们可以假装是一对兄弟,等攒足了银子再换个地方住,不一定非得藏匿到无人之处。”
“华生,我家虽然富裕,但是我并不娇生惯养的。我很能干,华生,洗衣做饭,种菜养鸡……这些我都会,我向下人们学了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以后的日子,我们可以养活自己!”
江南企盼的目光中满是美好的憧憬,他实在不忍破坏他的幻梦。
“江南,你们家就你一个宝贝儿子。你走了,以后谁照应两老呢?”
“我,我……华生,我娘亲是乡绅,家里有存银,还有良田千亩,够他们二老好吃好穿一辈子的。府中仆人也多,还有亲戚朋友,他们无需我操心。”
他依旧还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嫁人生子才是男人的正途。江南,你已经长大了,你该过你应该过的日子,而不应该和我一个一无所有的赤脚大夫搅合在一起。何况,我干的这营生被女人们看不起,说我抛头露面,不知……”
江南打断了他,“所以我不喜欢女人,她们太肤浅了!华生,我只喜欢你!”
“……男人都该喜欢女人。”
“胡说!你还不是喜欢男人?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你我还做了那些羞人之事,我们应该在一起!”
江南说得激动,音量渐渐大了。他尴尬得朝周围迅看了眼,万幸人很多,嘈嘈杂杂,没人关注柳树下的他俩在争论什么。
“……以前我俩做的那些,那些……亲密之事,就当,当是玩笑吧。江南,以后你会跟你的妻主做更加亲密的事,那事美妙无比。你品尝了之后就会知道,跟女人在一起才是对的。你对我,只是有好感而已,只是一种……对哥哥的依赖而已。”
他挣扎着极力想要劝说江南回头是岸,甚至都恬不知耻的用上了诱惑的手段。
反正,他对他都流氓无赖惯了,他在江南身上锻就了一张厚脸皮。
“什么事?我会跟女人做什么事?”江南认真的看着他,认真的问。
这问题哪里能对他细说?
他不过才及笄几天而已,连亲吻之事也都是他教给他的,又如何能明白那事?说了他也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