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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哭泣之河（第1页）

冥王隔空抓起屈白的头，一把扔出审判之地。他的身体承受着剧烈的撕裂感，因为现在的屈白以原来宇宙中光的度飞行，但他现在的身体仅仅是死前十阶魔导士。

他就这样孤独地飞在这片号称为地狱的空旷空间里，看不见任何人，也看不见任何物，这里的一切都是独立而不可描述。屈白感觉这里就像是一场由极度自闭的人做出的梦境世界。

没有声音，没有色彩，明明他的感知是客观存在的，但周围却不存在反馈，他和无人观赏的独角戏演员没有什么区别。这让他非常难受，自己像是被人扔出去的小石子，想要表达自己，却根本不会有人理会。

不过很快这一切就结束了，屈白的旅途终结于一道黄色的新水域，他的世界里出现了别的存在。冥王似乎是精确控制过扔屈白的力道，在屈白身上的那道力在他看见这黄色之海时便自然地耗尽，送他掉进去。

这里和此前的环河和火河有着个显着的共性，没有尽头。这并不是屈白的视觉能力有限，这水换做是任何人都没法看到边界。因为这里是一道循环，当你不停往前面看，就会现最前端就是这水的最后端。

倘若屈白的视力够好，他能极尽眼力的话，那么他就会在这黄色的远方看到另一个自己正在看前面的尽头。再往前衍生，那就是屈白看见屈白在看屈白看屈白......

这里是无尽，一旦你要尝试去打破他，就会被另一个自己取代。那个自己也不会察觉出自己取代了你，而是像现在的你一样继续往前行，接着被下一个自己取代。

也就是说，在种种无意识下的多平行个体行为集合表现为全部的你看不到这条河的尽头，最终会感到无趣而放弃。

这里便是五大河中的哭泣之河，名为河却没有源头，也没有尽头，有着流向，却是向目所能及的八方流去，再从八方流回来。它从左右看看不见宽，从上下看看不见高，从前后看看不见长。

屈白猛然睁大眼，那些他看到的黄色竟然不是河水本身的颜色，也不是像黄河那样的泥沙，而是一颗颗人头！这些人头数量多到屈白没靠近哭泣之河就根本没注意到它和普通的河流有什么区别。

河里的每个人头都是一个鬼魂，这些鬼魂自然便是本地狱所收纳的一方星辰中的亡灵，数量多于恒河之沙，哪怕把整个地球的原子数量加起来，也根本无法比过这片河中鬼魂的百分之一。

鬼魂们没了身体，他们的存在在河中只留有没有头的头颅，每一个人的皮肤都像得了重病的肤色，好比做这些人都得了严重的肝脏病。而且他们脸上和头皮都溃烂不堪，流着血的痤疮旁边是红肿和干性皮屑。

这看起来恶心得不行，尤其是长成这样的是无数个面目扭曲的人头。

屈白已经感觉到身体不适了，但他还没来得及吐，就一头扎进这条河里。河里不单单是恶心的人头，在他们拥挤的间隙里还有他们的眼泪。

他们在哭泣，每一个人都在哭泣，这些泪水从他们的眼睛里流下来是透明的，掉进河里也是透明的，却被它们的主人的皮肤给影射成黄色。尝起来是咸的，而且还带有酸甜苦辣等杂乱的味道。

这里是河也不是河，是一条不停流淌而没有前方的迷茫之河，那些充满悲哀的水连同这些头颅，组成了传说中黄泉川。

“呜呜呜.......”

屈白在下坠前举着双手，企图要摆脱河流强大的引力，他可不想和这群鬼魂融合在一起，更别提自己也成为像他们一样的存在。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是鬼魂，屈白的身体在碰到水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全部融化了，沦为了一滩肉色的液体。不过，这些液体并没有被透明的泪水接纳，而是逐渐形成一个和那些鬼魂一样丑陋的人头。

屈白和被他看不起的鬼魂一样失去了躯体，光着头长着令人作呕的面庞。所有人，哭泣之河里的一切存在都长着一样的脸，屈白绝望着，竟也不自觉地像旁边的人一样哭泣。

“欢迎加入我们呜呜呜~”

屈白失去躯干的头欲要抹去自己的眼泪，身边的一颗和他长得一样的人头用哭腔朝他搭话。

他强忍着恶心，“你们为什么要一直哭?”

“哭？呜呜呜......哭是什么？”

“就是你现在做得动作，看见这些人的脸了吗？你们都在哭。”

“哦.......”

那人头依旧在哭泣，小声地抽泣，他的嘴巴在不停喝着哭泣之河的水，这些水没办法从已经封掉的食管往下，只能从他的泪腺分泌出来。

屈白继续问道：“你是为什么而哭泣的？”

“呜呜呜~”

人头没有回应屈白，就像他从来没有理会过屈白，就像屈白从来没有掉进来过。他就像是这河流中的其他人，只是在自顾自地哭泣，不会搭理和它有着相同相貌和举措的其他个体。

“呜呜呜哇哇哇哇五五五五~~”

“啊啊啊啊啊啊啊~”

“嗯嗯嗯嗯嗯嗯嗯~~~”

屈白在这河里没有听到涓涓细流的悦耳，也没听到滚滚江水奔腾的豪迈，全部都是鬼哭狼嚎，一个个都在唉声叹气。

“你们到底为什么在哭啊！”

“你们能不能闭嘴！”

“我快受不了了！！！！！”

试问一个人重复听没有变化的噪音会怎么样？屈白感觉自己的世界里逐渐失去原有的外在，声音被这些该死的鬼魂的哭泣所取代，就连其他的通感也随着哭泣而丧失。

他开始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那股无能为力和崩溃感化作透明的水从他的双眼流出，并出凄惨的哽咽声。

“我为什么会在这，你们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你们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我的眼睛和你们的眼睛一样在滴水？”

“是有什么伤心事吗？是谁伤害了我们，是谁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上的？”

“我们会怎么样，这样的日子是不会停下来，还是终有一天会让我们在这黄色河水中消失？”

“我好难过，我好痛苦，我好悲伤，我好绝望，我好焦虑，我好无力........我到底该怎么办？”

“浑身都好痛，可是我已经没了身体；我在寻找和回忆，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这样的样子是我，那么你们又是谁；我为什么会痛苦？请告诉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