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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一（第1页）

阿宝是我的堂哥，人老实，平日里没多少话，中等的个头，大众化的脸庞，大众化的体格，大众化的言语，是普通的没有再普通，平常的没有再平常的一个中年人。他的背影和脸型很像大伯，白净面皮，沙哑低沉的嗓音，紧锁的眉头，高鼻梁，大眼泡子，几根根黄胡子倔强的弯在上腮帮子上，耳朵薄薄的有点透光，光影底下里能看到血丝网。他走路利润轻快，步幅大，脚挺大。偶尔在酒后能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和干咳嗽声。阿宝哥酒量不大，一杯酒就醉地晃荡，说话就打顿，舌头也不听使唤了。

阿宝哥很喜欢抽烟，抽最便宜的那种。人只要一坐下来就掏根烟叼在嘴角点上火，深吸一口，把烟雾都倒吸进去，然后徐徐的吐出来，紧凑的两三口下去，烟就燃去了半截，烟头的火星子都能看见明灭红。鼻孔、嘴巴都冒烟，吞咽吐雾地，很浓烈的烟味就迅弥漫起来，然后干咳几声；若是晚上，在阴暗处能看到微弱的红光。前几口过后，烟瘾过去，抽的就不多么狠了。直到烟屁股熏烧到那被烟熏烤的黄地两只手指后，他才缓缓的恋恋不舍地把烟头捏在食指和拇指间再唑一口，伸开中指，三个指头捏紧烟头，狠狠地把烟屁股在鞋底上用力的捻灭，再把烟头踩在脚下，用力转一下鞋前掌底，把烟灭实。如若间隔很长时间没吸烟了，不论忙闲都能单手摸出烟盒，弹开盒盖，抬手一颠，微微倾斜的烟盒顺势调出一根恰到好处烟嘴，一抬手腕，长出一截的烟嘴就叼到了嘴角，食指一勾，把烟盒往掌心一推，贴着烟盒的打火机用食指和中指往拇指一靠，拇指顺势一划按，两厘米高的火苗迅闪到烟头，瞬间腮帮子一瘪，烟就点好了，反手把烟盒和火机往胸前衣兜一推，不影响任何谈话做事。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耗时不过微秒之间，洒脱玄幻无以复加。成功续上了第二根烟。他丢弃的烟盒崭如故。让人不得不怀疑是谁丢了一盒烟，捡到的人大失所望。阿宝哥的大部分时间还是只吸一根烟，就继续忙手里的活，动作也是极快。

我对堂哥阿宝的认识程度仅仅限于于在伯父葬礼的那几日里。我自从上学一直到毕业工作，期间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离开了父辈们打拼的田地，回家的日子少之又少。回家不等暖和过屁股就得匆匆返回。越是这样越是不想回家来回折腾，尽管父母每每电话里带有怨言载道。实在是让工作背上了我不孝的黑锅！也是莫大的罪过、罪过……。这样反而让父母觉得我工作忙，工作认真，有出息，牵挂起我的生活和工作，电话里也是回回叮嘱，更不敢奢求我回家了，即便回家也撵着我走，尽管在家还待不够，亲不够。于是我对于阿宝哥的一切的一切认知都是从父亲那里得来的，因为父亲是老传统思想，又秉承了爷爷大姑大伯等人的遗志，加上他是阿宝哥的亲叔叔。仿佛负罪感很重的样子，为此父母没少抬杠拌嘴。

堂哥阿宝是大伯第一任妻子生的，爷爷有六个孩子，依次是大姑妈，二姑妈，大伯，二伯，父亲，四叔，四叔不几岁就夭折了，没多少活过的痕迹。爷爷是老革命，一九三五年跟着闹过革命，带过队伍，三八年加入组织，因为结婚了，奶奶生孩子多，都还小就没跟队伍离开。不像其他几个没结婚的爷爷。爷爷重男轻女，看着其他兄弟都有了孙子很想自己的孩子们也多生养子孙。他提倡人多力量大，今天看来确实如此。大伯娶了大娘很给力地怀孕了，于是乎阿宝哥在爷爷和所有人的强烈期盼中来到了人世。爷爷的长子长孙也适逢其位了。大姑，二姑都已经出嫁了，二伯也参了军，到部队锻炼去了。阿宝哥的降临使整个家庭充满喜悦，充满了希望，充满了荣耀，充满了胜利！

奶奶去世的早，家里没有女人能传授生儿育女的经验，四合院都解散了，爷爷一家独住四合院，房多宽绰。那时母亲也刚嫁进门，都没有什么生养经验，只知道做大家的饭。大姑妈出嫁后也一年回不到娘家两次，二姑妈更是几年不回来走娘家。自然也没有时间传授生养经。爷爷也忙的很，没白没黑的搞生产，搞建设，开荒造田造林。也没有及时传授大伯的养妻之道。说心里话，爷爷认为生养本来就像狗生崽，猪生仔，没啥可说的。只要是年轻女人都能生几个娃娃，生个娃娃像蹲个茅坑，拉泡屎一样。大家都这样，自己在土炕上收拾生儿的大有人在，身子底下铺上炉灰，准备好剪刀，间断脐带抹抹包起来就行，孩子大的也就四五斤，比个猫咪大不了多少。可是大娘母子还是抵不过命运的愚弄，没过得了这一关。阿宝不到八个月，就母子永诀了。……

奶奶去世的早，家里没有女人能传授生儿育女的经验，四合院都解散了，爷爷一家独住四合院，房多宽绰。那时母亲也刚嫁进门，都没有什么生养经验，只知道做大家的饭。大姑妈出嫁后也一年回不到娘家两次，二姑妈更是几年不回来走娘家。自然也没有时间传授生养经。爷爷也忙的很，没白没黑的搞生产，搞建设，开荒造田造林。也没有及时传授大伯的养妻之道。说心里话，爷爷认为生养本来就像狗生崽，猪生仔，没啥可说的。只要是年轻女人都能生几个娃娃，生个娃娃像蹲个茅坑，拉泡屎一样。大家都这样，自己在土炕上收拾生儿的大有人在，身子底下铺上炉灰，准备好剪刀，间断脐带抹抹包起来就行，孩子大的也就四五斤，比个猫咪大不了多少。可是大娘母子还是抵不过命运的愚弄，没过得了这一关。阿宝不到八个月，就母子永诀了。

那是一个晴朗凉爽的秋天的下午，大约是在农历的八月中旬左右，天气晴好，生产队都在忙秋收粮食。立秋后老宅四处的庄稼都熟的差不多了，谷子，高粱，豆子6续收割。年景不错，花生收完都码在长垣里，盖着茅草席子等着入冬前摘；地瓜地也烘了叶子，再等一段时间霜降前就要刨完。现在都忙着收割打场谷物，没有一个闲人。老宅西墙的南瓜结了不少，大娘像往常一样去摘南瓜，准备做南瓜面晚饭。事情总是那么巧，那么忖。恰巧那时大娘是怀孕五六个月的身子，在摘南瓜的时候脚下一滑，歪也一下身子。等抱着南瓜回家不多时就觉得身体不舒服，肚子疼的厉害，下身也见了红，家里人都忙秋收，除了八个月的阿宝哥没人在家，就连圈里也只是没断奶的小牲口娃子。等到傍晚劳力们散工回来，大娘已经流了好多血，昏迷了过去。

2o23年8月26初稿

本章完